文晴希瑶

遇见皆是欢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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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古舞新生】『第二十九章』

  看着俞思凡惨兮兮的可怜模样,像教小孩子一样,解琋要求他:“数数吧,二百个,放你下来。”
  疼得昏天黑地,俞思凡早都忘了自己身处何时何地,哪里还顾得上丢不丢脸的事情,他哽咽着,强撑着一个一个数下去。
  脑子里昏昏沉沉,只觉得像五马分尸一般要被生生劈裂,腰以下的部位紧紧牵扯着神经,连带着数也数得磕磕绊绊。被解琋强硬地敲打了几次,才勉勉强强数完。
  盯着他收了腿,侧踢各百个过后,解琋这才拉过少年,面对面站着。
  “思凡,你要让你的意志足够坚定起来。”没兜着圈子说教,他开门见山。
  “嗯。”俞思凡还没从刚刚爆炸一般一阵疼痛的洗礼中回过神来。只下意识回答,愣愣地点头。
  解琋无奈地牵了牵嘴角:“你太容易动摇了,太习惯于去给自己找退路,想要跳出成绩,这是万万不能有的。”顿了顿,“昨天的事情也一样。明明知道是不对的,可是何潇辰一求你,你就心软,就动摇了。”
  “老师——”缺点被直白地指出来,少年好似一下子回过神来,忘却了身体的不适,有些羞愧。几秒之后,又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,面颊泛上潮红,嗫嚅着小声:“昨天的事,是我不对。”
  “昨天我罚了何潇辰跑圈,你呢,你想怎么罚?”
  手指紧张地抠着裤缝,俞思凡将视线微微下移,盯着地板。
  “这样吧,给你个机会,好好补基功,期末你的基功成绩上来了,我们这一页就此翻过。”
  “怎么?”看少年不吭声,解琋又道,“这样,演出的舞蹈还记得吧?你们每人一个八拍的自编部分,你跳一遍。”
  “现…现在?”俞思凡还没找到自己飘着的元神。
  “调整一下情绪,自己数着拍子。”解琋退到镜子前,把场地留给他。
  少年闭上眼睛,看得到胸口明显地轻微起伏。房间里静下来,清晨的清冷已经过去,阳光透过窗子直冲冲洒在把杆上,落了满地黄金。
  在心中默数,再抬眸,整个人的神采都飞扬起来。
  他跳的是舞蹈末尾的一段,正是鼓点最密集、情绪最高亢的时候。舞蹈设计的场景是少年们在后面排列成画,选出的八位少年,依次一个八拍的独舞。
  这几个动作的表演,完全出自俞思凡的构想。当初得到了林轹的称赞,如今再跳,他对情绪的把控、对动作的诠释依旧精彩生动。
  一个八拍,不过转瞬的时间,停下来重新在老师面前站定,俞思凡又微微泛着紧张。
  解琋仿佛还沉浸在故事中,他面色专注,忽视了少年忐忑的目光,道:“你来,站在前面,看我做一遍。”
  依旧没有伴奏,俞思凡却在老师起舞的一瞬间,听到了千百跃动的音符。
  先天有灵气的孩子,对舞蹈的理解极为深刻,见了老师这一舞,便全懂了。
  同样的画面描绘、同样的动作构想,而老师的技巧动作幅度更大、难度更高,动作的展现更流畅、更自由。
  “老师,我……是我功太差了。”少年红着脸,小声道。
  “思凡,你是有灵气的孩子。第一次见你跳舞就知道。”直视着少年的双眼,“实话和我讲,有些时候,你会不会感觉到,你跳不出自己想要的效果?”
  俞思凡眸子一抖,老师这话说到自己心坎上了。牙齿悄悄爬上了嘴唇,轻轻点了点头。
  顿了顿,解琋接着说:“思凡,你是聪明的孩子。”他面色缓和下来,拉着少年靠在把杆上,“老师知道你喜欢舞蹈,心里有丰富的故事想要跳给大家看。可正因为如此,才更要花费时间在枯燥乏味的基本功练习上。身体没有得到解放,纵使你的灵魂再精彩也无法尽情表达,不是吗?”
  “我知道错了。”少年低着头,躲开解老师亮亮的双眸。很多时候,也不是没想过自己太差了要去努力,可是练起来,目标太高,又疼得厉害,反倒越来越打击斗志。他本又不是争强好胜的性子,得过且过,只觉得还热爱就好,并没有思考那么多后果,一天天也就这样过来了。到现在,看看自己与同学的差距,再想要去弥补,连如何下手都不知道了。
  “这不是一天两天就能看成果的事,思凡,你小时候底子打的不好,现在更要努力才是。不是要求你在班里要够到什么水平线,但至少和自己,你要在不断进步,懂吗?”
  抬起头对上老师的眼睛,少年认真地点了点头。
  
  “行了,来吧。”解琋笑笑,“之前说什么了,拖个垫子,给你压压腰。”
  这……下决心的时候斗志昂扬,真的开始了,心里还是难免会打鼓。但没有耽搁,俞思凡点头应一声,硬着头皮小跑着去角落里拖来一块垫子。
  “趴好,手给我。”也不废话,解琋压住他的腿,等着少年撩-起上半身,把手颤颤巍巍地送过来。
  带着少年的手臂向后走,这还没开始用力呢,就感到一股强烈的抵抗。解琋皱皱眉,拽着他的胳膊提醒似的颤了两下。没想,这下,少年的胳膊哪怕是被自己拉在手里,也抑制不住地抖了起来。
  “思凡?”解琋赶忙唤他。
  少年没答话,但解琋感受得到他在一点点调整自己。给个思想斗争的过程,故而也没催促,等他的身体放松下来,才又一次向后带去。
  这次,起初还顺利,俞思凡随着提示配合地调整呼吸。缓慢向下,手离小腿还有不小的距离,突然加剧的疼痛却让他忍不住闷哼一声。
  解琋赶忙停住,少年的身子又不受控制地绷紧了。僵持在这样的姿势,他又怕又急,可怎么也说服不了自己来迎合。压腰带来的恐惧,远比压腿耗跨要多得多。
  “俞思凡。”解琋皱着眉唤他,正欲再说什么,突然被少年带着哭腔打断:“老师,能不能,先放我下来。”
  练到一半被堪堪叫停,这是顶破原则的事情。可是,看看他的状态,解琋叹口气,扶着他的腰尽量轻柔地放他趴平。
  少年的脸埋在垫子里,刚刚根本没拉到怎样,解琋便也不急着催他起来甩腰放松。放任他一个人调整了一会儿,才在垫子边坐下,轻轻拍拍垫子,半开玩笑的语气:“抬头,和我聊聊,怎么回事啊你,身上的事还没解决呢,练功还和我耍脾气?”
  看着少年抬起的面庞上挂着红红的眼睛,脸上还带着充溢的血色,又稍显得发白,解琋心下疑惑:“怎么这么害怕?”突然猜测到什么,心中暗骂自己不称职:“伤过?”
  俞思凡轻轻吐出一口气,扑闪扑闪眼睫:“小时候,其实已经没事儿了”。
  既然已是过去的事情,解琋便也不欲问得太细,只是揉了揉他的头:“总不能一朝被蛇咬,十年怕井绳吧?”
  “对不起。”少年抿抿嘴,鼓着腮帮子小声道。
  “心理建设做好了吗?”解琋问,“再来一次,我慢一点,你只要按我的指令,尽力去配合,好吗?这一关总要过去,不能练怕了就不练。”
  逃避总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。因为害怕,所以躲起来,回避的结果只能是越来越怕,越来越避无可避时总有面对的一天。所以,不如开始时就放手一搏。反而会发现这世上,本就没什么好怕的,也就没什么可避的。所有的担心、忧虑与害怕都是自己为自己设想的难关。
  用手揉了揉眼睛,少年点头答应。
  解琋这次跪坐在他身侧,一手扶住他的腰,一手拉起他的上身。
  这是个极有安全感的姿势,安定下来,俞思凡也在心中不断给自己打气。
  
  “呼吸。”烂熟于心的要领,解琋依旧不厌其烦地讲着。看他状态还好,便一点点开始用力。
  差不多到了上一次的位置,少年的身体突然一抖:“等…等一下。”又是这里,嗓子缝里,憋出模模糊糊几个音节。
  令人心悸的感觉,不安与疼痛瞬间占据了神经,勾起了已形成条件反射的黑暗回忆。令人窒息,却又无能为力,这样的角度,这样的无助感,熟悉又久违。像一扇尘封的大门,每靠近一点儿,压迫感便强一点儿,将精神缓慢碾成肉泥,再也不敢将手伸向门锁。冷汗一下从毛孔中涌出敷在皮肤上。
  解琋扶着他的腰,耐心地等他,语声很稳很定:“思凡,别紧张,你要相信我不会让你受伤,更相信你自己可以做到。”
  俞思凡闭着眼睛,他看不到自己被压倒了什么程度,于是这种恐惧仿佛被无限放大。压之前想着没事没事可以的,真到了这种程度,那些心理建设哪里还有一点儿作用。
  空气仿佛静止,头脑倒置,有种飘忽的不真切感。他感觉得到自己细微的颤抖,还有那些争前恐后无法抑制的退缩的想法。
  不知道僵持了多久。解琋一直耐心地等他,却也不动声色地传达着自己今天不练完不让步的坚决。
  “思凡,你爱跳舞吗?”
  你爱跳舞吗?……简简单单的五个字,十几年来日复一日坚持的理由。相似的时间地点,他也曾被这样逼着,一点点榨干最后一丝潜力。
  爱啊,怎么会不爱。没有回答,只重重地呼出一口气,俞思凡使劲眨眨眼睛,调整好自己的身体状态。
  “好,我开始了。”
  他的手用力地握住少年的双臂,试图向少年传递自己的鼓励。
  疼总是要疼的,抓心挠肝、逃无可逃。而干一行,受一行的苦,这些他们总要去承受。
  “坚持一下。”解琋道,“思凡,坚持。”
  压下去的幅度肉眼难辨,但他能明显地感受到少年突然屏住的呼吸和随后努力的调节。
  “再压一拳的距离,耗一会儿,就放你起来。”没有问号,只能答应,退无可退,只能向前。
  一拳。少年咬着牙。额上的青筋在阳光下映着汗水,更加蛰眼。
  心中还在提醒着自己放松放松,解琋已经带着他的身体向后压去。
  “呃……”剧烈的疼痛在脑海中炸裂开的时候,他下意识地叫出声来。
  “呼吸,对,保持住呼吸的节奏。”解琋道,“这样,你自己在心中记数,呼吸过一百次,放你起来。”
  这……可真是。再也不敢屏住呼吸,可疼痛分散了注意力,数着数着,好像就记乱了数。
  大约是数过二十几次吧?俞思凡胡乱想着,又觉得自己现在的状态开口说一句完整的话太艰难,索性放弃挣扎,减去记乱了的数目,默默从二十整接着累计。
  堪堪数到五十,不断增长的疼痛仿佛要抵达承受的极限。本以为疼痛会压过一切身体的感知,可当泪水顺着脸颊划出不规则的路线,才发现痛感似乎将身体所有的感知放大,皮肤都似变薄了一般,痒痒地难受,总想用手擦了去。
  察觉到他呼吸的错乱,解琋扶着他的手更用力些:“坚持一下,已经过半了吧?”
  坚持、坚持。
  没有什么多余的想法了,只是不断地告诉自己,熬过去,熬过这一会儿就可以了。
  七十、八十……
  “老…师。”
  “够数了?”解琋道,“扶你起来,跟着我的力量走,再忍一下,回腰会难受些。”
  ……
  重新趴到垫子上的时候,仿佛已是鬼门关里绕了一遭。虚汗出了一层又一层,泪水糊了满脸,精力耗尽,俞思凡趴在垫子上再也不想动。
  帮他放松了一会儿,解琋拍拍他:“起来,甩腰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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寒假是一个适合高产的季节……ww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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