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晴希瑶

遇见皆是欢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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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二群满了,补档进三群 658191215

【古舞新生】『第二十五章』

彩排啦~

指南:时间有点儿长,建议连接上一章的后半部分共同食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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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浅灰色对襟敞袖长衫,直襟长袍,衣料垂感极好,衣襟和袖口处用白色丝线勾点着祥文。这浅灰不似纯色,而更似墨色如水晕开,深深浅浅。袖口领口皆是雪白,长袍下纯白紧布裤时隐时现,紧腿配着一双白色高腰布鞋。褐色宽腰带扎出身形,玉环流苏配在右侧。
  看着收拾穿戴起来的少年们,解琋咂咂嘴,眉梢眼角不自觉地洋溢着笑意。
  何潇辰本就皮肤白嫩、浓眉大眼、棱角分明,此刻还未上妆,已然活脱脱一个玉面书生。收了脸上玩玩笑笑不正经的颜色,倒真有几分清新脱俗的文人雅客之容。
  少年们还在互相指指点点。整理着自己的衣服,也顺便当当别人的镜子。换上服装的他们,瞳孔中印出的神色都与往常不同了。
  
  还有一个小时左右,按照老师的要求,稍做热身、听音乐、闭着眼睛回忆动作细节……
  二十九个人中,不乏第一次登上这么大的舞台演出的少年。
  “可以啊,没看出来。帅!”
  “过奖过奖。”得,被夸着还要谦虚几句,“和你还有一点儿差距。”
  时不时地,一群少年中还冒出几句玩笑。
  
  雷铭被两位老师单独叫到一旁,一则他的动作技术技巧难度高些,热身自是要更充分;二则还有些话需要嘱咐。
  期中考试过后,除过来二十四中的那次踩场式的排练,剩下的都是在附中教室里进行的。每周几次的训练没停过,近一周又加训过几次,可领舞群舞合起来,怎么都达不到预想中的效果。
  大大小小调整过不少,动作一板一眼纠正,也都没有问题。
  二十九个少年都慢慢跳出了感觉,似是演员进入角色一般,渐入佳境。
  可就是……少了点儿什么。
  林轹和解琋都发现了——领舞群舞之间的配合交流,那丝若有若无的联系。
  加练,打磨,一次又一次的重复,就是为了寻找感觉。可得到的是默契,却不是感情。
  看着练功房里一次次挥汗如雨的少年们,前往附中合练的禹欣容都替他们着急:“解老师,我觉得很好了!让他们歇歇吧。”
  若是让不懂舞蹈的人来看,确实已是极好了。可这么好的作品,这么好的机会,就总是不满意当前的效果。
  谈话也谈过,单练次数也不算少。这种雷铭缺失的感觉,逼不得。只能给机会,自己慢慢去找,慢慢琢磨。
  练功房中的叫嚷吵架并不少。多是因为枯燥的重复,一句埋怨就似火种一般,能点燃大片干涸已久的树林。只是愈是这样的时刻,愈是出不来状态。大家都急。
  
  进入十二月,时间越发紧张。
  作品像是一颗珍珠,在一次次的配合中,也打磨得逐渐光亮。
  现在这个样子登台,已经很不错了。外行看热闹,这支群舞,高一年级的新生拿出手,算得上高水平了。
  
  “记着,雷铭是二十九分之一。”解琋又一次叮嘱,直视少年的眸子,似是要看穿一切。
  又是这句话。因为这句话,多少次重复,多少次磕磕绊绊的矛盾。
  雷铭轻咬了下唇,按耐住心中压抑已久的不耐烦之感,点了点头,“我尽力。”
  林轹接过话来,时至现在,他已经不期望这孩子能在这次表演中对群舞的感觉大彻大悟,只盼能带着孩子们完成一场顺顺利利的表演。“舞台有些滑,一会儿上场的时候脚下踩些水吧。”
  踩水只能保证前半部分舞鞋能在地板上摩擦力大些,可五分钟的舞蹈,跳到后面,还需要自己把握用力的分寸。
  林轹最担心的还是场地和现场的氛围会影响孩子们的发挥。
  
  一个小时并不长,可带着些许紧张候起场来,却显得格外难熬。
  刚换上衣服的新奇与兴奋之感慢慢消散,玩笑也少了许多。不大的教室中大家都沉默着,又显得有些压抑。于是紧张感愈发弥漫开来。
  直到——禹欣容忽地推开门闯进来,一个大大的笑脸印在众人眼前。依旧穿着校服,扎着马尾。
  不知怎得,杨逸杰心中像是松了口气,紧张一点点被冲淡,看到女孩的眼睛、她的笑容,就似是忘记了一切。
  目光扫过每一个人,穿着书生衣服的这群男生,坐坐站站,但每一个身上都散着掩盖不去的气质。若不是身在此间教室中,真的怀疑是黄粱一梦、千古一瞬。
  心中暗自感叹着,说说笑笑也不停。联排过几次后,大家多少熟了些,玩笑也开得愈发放肆。
  “禹欣容,你说,我们哪个最帅?”
  千古难题,世界上最长的路莫过于套路。
  她扫过每个人的面庞,停在其中一个少年身上的时间多了些,眼球又迅速跳动,环视。
  “我看啊,解老师最帅。”说罢就咯咯笑个不停。
  “好啊你,这么多嫩草你不吃,非要……”
  解琋接过话来:“什么嫩草?非要怎样?”乐得缓解气氛,“看看你们一个个无聊的样子。”又偷偷瞅瞅林轹,“这教室里,可不我最帅。”
  
  笑闹过后,解琋看看表,嘱咐大家再最后活动活动。  
  “嘿,怎么回事,看到我都不打招呼?”禹欣容插着耳机倚在墙边,杨逸杰正巧在她旁边。
  杨逸杰略感尴尬地笑了笑,停下动作。
  突然想起了什么:“对了,你怎么知道我的QQ?”
  “你猜啊。”又是这句令人头疼的话,“本想着排练的事就直接联系你,谁想到你们连上网都不可以。”
  
  最后叮嘱了些注意事项,已有老师来带他们去候场了。
  刚刚平缓下来的心脏,又强有力地跳动起来。
  “下面有请附中古典舞院高一一班带来群舞《书生意气》。”
  “准备了,准备了。打起精神来。”解琋最后高声嘱咐,目送这群少年上了台。
  一个手势,音乐声渐起。
  聚光灯追随着舞台最前方的那名少年,起手亮相,平转加一连串的旋子,从一端飞一般行到了舞台的另一角。
  灯光渐起,舞台后侧朦胧地笼罩在灯光中,一排少年现于舞台上。
  
  “还是……缺了点儿。”解琋站在观众席正中,细细观察着少年们,低声与林轹耳语。
  “这个急不得。已经很不错了。”林轹笑笑,这孩子,第一次当老师,总拿着自己的状态要求这些孩子们,总想着尽善尽美。
  
  彩排很顺利,很正常。一切都像近来在练功房展示的那样。也有个别落了一两个动作的孩子,许是紧张,但也无伤大雅。
  鼓点声起,高潮将至。这一段,是全舞感情最昂扬、最丰富的部分。少年们一个个神情专注,动作在两位老师的□□下显得干净利索、毫不拖沓。
  挥扇、抬头、转身、提腿……
  鼓声愈发密集,雷铭收扇,接连几个旋子翻到舞台中央。脚下一个弓步,跪地,展扇亮相。接着一个后空翻,本是以扇代剑,得志少年豪气冲云,此时书生胜武生。
  
  后空翻?
  怎么回事儿?
  雷铭只略腾高一尺,不及翻,重重落在地下。
  台下,解琋脸色一白,脑子里“嗡”地一声炸开,瞬间全身浮上一层虚汗。
  台上的少年依旧挣扎着起身,欲跟上后面的动作。
  “停停停!”喊停了音乐,一群人乌压压围了上去。
  雷铭脸色已经变了。咬着嘴唇,勉强站起了身子,就要继续。
  “雷铭!”林轹喊住,一把按住他人,双手打横了就那样托了起来。
  场上瞬间乱作一团。
  音响师停了音乐,看向这边:“人有事儿吗?”
  林轹把他抱离舞台。
  谁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意外,一群少年愣在舞台中央,不知所措。
  暂时排不成了,不知道这孩子是什么情况。解琋心中难言的担忧,也只好先带了少年们回候场室,不拖掉后边节目的进程。
  这边林轹左扭扭,又看看,雷铭肌肉忍不住抽动着,不由自主地躲着林老师拿捏准确的手法,却只死咬了牙、一声不吭。
  “怎么回事?说话!”看着这时候依旧一脸拒人千里之外的隐忍样子,林轹的火气忍不住蹭蹭往外冒。
  “跪地的时候,地滑,脚扭了。”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,最后,来了一句,“没事儿。”
  后天就要正式演出了,出了这样的事儿。
  可再急也没用。
  “你自己下地,慢慢走走试试。脚能不能碰地持重啊?”林轹慢慢松了揽着他的手。
  “嘶——”轻轻一声,大部分声音都被刻意压去,“可以的,没有问题。”
  这样的孩子,最是拿不准是不是在逞强。
  林轹又是一阵探来探去,要求雷铭慢慢做一些动作。凭多年来的经验,应该问题不大。骨头没事儿,脚踝处也没有瞬间充血肿胀。好在只是轻微的扭伤。
  喷上随身携带的云南白药,冰袋绑在脚踝处冷敷,这才渐渐浮上一层肉眼可见的青紫。
  
  二人一进候场室,少年们急不可耐地围了上来。
  雷铭脸有些泛红,这次彩排的失误,无论如何,都是他的问题。
  “崴脚了,不严重。”林轹简单说,“早都提醒过大家,地滑。不光是他,每个人都要注意。”
  好在是彩排,这要是正式演出……
  听了这句,雷铭愈发尴尬了。地滑,早就知道,也是老师一而再再而三强调的问题。
  走场还没有走完,怕是要累大家一起留到所有节目过完一次之后,再来。
  可道歉这种类型的话,无论如何,都不会出现在少年嘴中的。
  
  “没事儿就好。”
  “哈哈,我就说没事儿吧。”
  “演出的时候再想想什么别的办法?”
  “先多歇歇吧,喝水吗?”
  七嘴八舌的声音响起。
  得知需要留下继续等候彩排消息的一干少年们,没有任何抱怨。脸上尽是庆幸与安慰的笑容。
  只是,雷铭看着大家的一张张笑脸,再低头看看自己的脚踝,突然觉得鼻头一酸。
  十几年来,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。与同龄人相处,感动地,想哭。
  “对……对不起。”不知怎得,像没经过大脑思考过滤一般,这句话就出了口。
  
  平日里看不惯雷铭的大有人在,也不乏因为他身份而刻意靠近讨好的。无论平日里争吵或是冷漠,此刻,每个少年都用理解、宽慰与笑容展现着人性的美好。
  “就算是打封闭,我也会上的——”
  一句话还没说完,被林轹一把拍上了后脑勺:“好的没学会,尽学会些折腾自己的身体。”
  “今晚你肯定不能上了。”解琋两手环抱,语声很硬,“不严重是不严重,但也就一天时间恢复,后天上场肯定还是要打绷带的。能不折腾的时候,悠着点儿。”
  
  本能早些回校歇着。而现在,近深夜,一班人还在候场室留着。只是说说笑笑间,也不觉得时间很慢。
  受伤之后的雷铭,脚上敷着冰袋,反而觉得房间里暖了许多。静静地坐在凳子上,第一次这么仔细地观察身边的每一个人,他们的笑,他们的眼神,他们的一举一动。
  一切好像发生在一瞬之间,亲切、陌生而又熟悉。
  
  “领舞,从来不是一个人。”坐在观众席上的雷铭,看着台上第二次登场彩排的一班少年,全身像过点一般,嘴中喃喃。
  时近,十一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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